第118章

        说笑间就到了宾馆,邓处长那一组的人却不在,原来省行安排他们到南阳看玉器去了,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呢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午吕经理请客吃饭,下午没什么事,吕经理兴致又高,免不了陪他喝了不少白酒。

        吃过午饭,吕经理在林处长房间里坐了很久才来我们房间与我们告别,临别前他拿出两个小盒子递给我们,打开一看是一根细细的项链,比他在濮阳时送我的那根细了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吴少球假意推辞了一阵便收下了,我没多说什么,只是在送吕经理到电梯门时两人紧紧地握了一下手,正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,吴少球懒得出去,我只好应李静之邀陪她去“二七广场”逛商店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既已上过床,又身处异地,在大街上在商场中李静便无所顾忌地挽着我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从未与个大体粗的女子挽手逛过街,那感觉有点怪怪的,欲待脱离接触可又于心不忍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不知怎么想到她那气派老公,她身边的人从那气派的老公变成我这个瘪三老公,我便有点替她不值,走起路来却又神气了很多,倒似我变成了她那个握有实权意气风发的局长老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二七广场”是郑州最热闹的地方,这里商场林立,车来人往,很有点大都市的风味,那气势不说盖过了北京的王府井,至少也不输北京的西单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时侯看连环画便知道有个“二七大罢工”,也知道罢工中被杀害的林祥谦和大律师施洋,“二七纪念塔”正是为了纪念那些先烈而建,而且一建就是两个塔,那两塔有十多层高吧,据说双塔的高度根据两位先烈身高的综合倍数确定的,不过那两塔的高度看起来似乎一样,不知两位先烈是不是真会长得一样高?

        估计塔里没什么好看的,而且李静的兴趣只在塔旁那些商场,我们便只在纪念塔边转了一圈,转到塔底边那个不伦不类的小庙似的建筑时,塔顶的大钟上飘出一阵熟悉的旋律,却是小时侯每天必听的《东方红》,心里对这“二七纪念塔”便有了一种亲切感,当然毕竟是来陪李静逛街的,那旋律没听完便被她拉着走向大名鼎鼎的亚细亚商场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细亚商场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因挑起郑州的商战而声名鹊起,“中原之行哪里去?郑州亚细亚!”当时中央台曾反复播放的那句广告词如今还有很深的印象。

        据报纸上看到的消息,亚细亚因扩张过度资金周转不灵碰到了很大的麻烦,没想到现在还开着门,估计是地方政府不愿二七广场商圈里少了这样一个曾经的“大腕”因而还在力挺吧。

        亚细亚商场的构物环境不错,尤其是那巨大的天井衬托得里面越发开阔,只是里面的东西与附近的几个商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色,价格与北京及我们那省城都差不多,逛了一阵我就没了兴趣,可李静兴致颇高,我有愧于她,只得舍身陪相好,在卖玉器的柜台还花了近千块钱买了几只玉镯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趁李静看东西时偷偷观赏一阵美色,也许是河南的山水好吧,郑州的女人一个个竟长得水灵灵的,既有北方女子的高挑,也有南方女子的秀气,审计组马上就要结束工作,看来我是没机会享用了,不免留下一丝遗憾。

        逛完几个商场和一些商铺,又转到一个不知名的小街,这边却是另一番风景:街上摆了不少地摊,其中一个地摊还摆上了久违的“雪山灵芝”,当然也有虎骨羚羊角之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静很惊奇地看着那些东西,我笑着将从刘方益那儿听来的中药材常识给她说了一通,李静边听边对着标本比较,我正得意着,这傻大姐拿起“羚羊角”看了看,突然问那摊主:“哎,老板,你这个羚羊角是不是骨粉做的?”那摊主听了这话脸红了片刻,接着恼怒地回道:“您这大姐怎么这样,不买您也别坏我的生意啊,去去去,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那摊主脸色不善,我赶忙拉着李静离开,走得一段,却又见路边摆着个象棋残局,几个人围在一旁正脸红耳赤地争个不休,要搁平常我肯定懒得去看,可这天心情不错,便站那象棋盘边琢磨了一会,又听了那几个人的走棋思路,越看越觉得走红棋是绝杀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侯那摆局之人正数落旁边看棋的人,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令我心中不忿,便挺身问他:“哎,老板,你这棋怎么个下法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随你挑红黑,输家拿五十块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五十就没必要了,二十怎么样?不下就算啦。”我觉得我走红棋赢定了,让他出五十还是有点于心不忍,毕竟他摆个棋摊也不容易。

        话音刚落,旁边一四十多岁的大汉叫了起来:“好好好,每人就二十,大家一起图个好玩。来来来,我做个证人,都把钱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摊主很爽快地拿出二十块前交给大汉,我觉得有点不对劲,一下子又想不起哪儿不对劲,尽管李静劝我别下,可箭在弦上,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跳马将,对方老帅归位,我又提车直捣龙门,眼看他走投无路了,没想到他将炮拉了回来,那炮既挡了我的车,顺手又对我的红棋叫将,转眼之间形势逆转,我的败局已定。

        几招之内就稀里糊涂败下阵来,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    那“证人”大汉将手里的钱给了摊主,转头又要我给十块钱“证人费”。这下子我反应过来了:他们几个是一伙的,串通了诱人上当呢。

        棋输了,那二十块钱不要也罢,谁叫我本事不济?

        “证人费”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给的了,当下冷着脸告诉那大汉:“谁请你做证人了?你要钱就去找摊主拿。”那大汉不依,横身站在我面前不让走,李静见势不好,走上来紧紧挽着我的手,那样子倒象是要保护我似的,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两个警察,心里一安,依然口气强硬地说:“怎么,要扣人?嘿嘿,要不咱们去派出所解决?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几个同伙可能也看到了警察,纷纷过来“劝解”:“算啦算啦,你就当一回好人吧。”大汉半推半就的被拉到一边,嘴里仍骂骂咧咧的,我也不敢多惹事,拉着李静就走,边走边看远处那两个警察,心说尽管警察里面有些人乱来,可真有什么事时只要有警察在旁边你就觉得这世界还是安全的,当下对警察的亲切感多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走不多远李静就数落我,说我在外面不该惹事,见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笑了:“怕什么,大不了被他们打一顿,可有你在旁边还能照顾我呀。这辈子让你照顾一次,那是多么的幸福啊。”边说边装出幸福状,李静一见不高兴了:“你还说,真让人打坏了怎么办?照顾你事小,你身上受苦事大呀。”她眼角隐隐有一丝湿润,眼圈也似红了一点,感动之余我赶忙陪了不是,又讲了个笑话呵哄她一阵,直待她神色转好,两人才上了辆出租车往回赶。